我们每个人都可以改变的生态国家动物博物馆科普策划总监、中国科学院动物研究所博士 张劲硕
首先,我要热烈祝贺《我的野生动物朋友》再版!这是一本难得的好书,值得再版!
2002年夏天,我在西单图书大厦见到了一本这样的书,至今让我记忆犹新:它的封面上有一位可爱的小女孩,竟然骑着一只雌性鸵鸟;内文里有一个叫蒂皮的小孩子和非洲荒野上各种野生动物混在一起的照片—骑在大象的身上,被花豹拖拽着身体,与小狮子待在一起……这一幕幕让我惊呆了!我难以想象居然有这么一个法国小女孩可以融入野生动物的世界,而且与野生动物们如此自由自在、关系融洽。
我对眼前的这本《我的野生动物朋友》爱不释手,立即掏钱购买。凡是看过这本书的大小朋友一定都会被蒂皮的故事深深吸引。我们是如此羡慕、惊讶蒂皮有那样的经历;我们也如此渴望像蒂皮一样和野生动物朋友为伴,生活在它们中间。
蒂皮何许人也?她的全名是蒂皮•本雅米娜•奥康蒂•德格雷(Ti p p iBenjamine Okanti Degré)。父母之所以叫她蒂皮,是对美国女演员和模特、动物权利倡导者蒂皮•海德莉(Tippi Hedren)的致敬与纪念。海德莉在20世纪五六十年代就已名声大噪,今年已经八十九岁高龄的她还活跃在荧屏上,并为保护动物奔走呼告。
而我们的主人公蒂皮自己写这本书的时候才十岁;现在已经长大成年——逝者如斯夫,时间过得太快了!
蒂皮的父母在非洲南部的纳米比亚、博茨瓦纳等国工作,他们是野生动物摄影师,负责拍摄有关野生动物、自然的纪录片;现在蒂皮受父母的影响,继承了这项工作,也在从事纪录片的拍摄和制作工作。蒂皮出生于纳米比亚的首都温得和克,出生后没多久,她父母就把她带到了野外,开始度过她人生中最为难忘的荒野时光。
我们常说“初生牛犊不怕虎”,幼小的蒂皮确实什么都不害怕,在她看来野外的一切动物都是朋友、邻居、小伙伴。在非洲南部,蒂皮结识了不少野生动物朋友,例如非洲草原象阿布、花豹、狮子、长颈鹿、鸵鸟、细尾獴、猎豹、狞猫等,还有一些冷血动物——蛇和蟒、非洲牛箱头蛙和变色龙等。
这本书之所以成功,经久不衰地畅销,恰恰在于蒂皮的故事不可复制。在我们的儿时,要想见到大中型野生动物是极难的,除非你生活在青藏高原等人迹罕至的地方;我们在城市里能够接触麻雀、喜鹊,见到黄鼠狼也许已经是万幸了。而今天的孩子,似乎更可怜,在他们的周围连蜜蜂、蚂蚁、蜻蜓、蝴蝶之类的昆虫都越来越少。如今的人类与大自然、与其他生命渐行渐远,“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该是时候了!
2002年10月,十二岁的蒂皮在父母的陪同下,受著名出版家刘硕良先生的邀请,来到了位于北京南郊的南海子麋鹿苑。我有机会参与了接待活动,那也是我唯一一次见到蒂皮。著名科普专家郭耕主任把蒂皮带到麋鹿群的跟前,她不顾10月的北京略有寒意,立即脱掉了所有上衣,飞奔到麋鹿群中去。麋鹿们似乎也惊呆了,哪里来的野孩子在我们面前这么肆无忌惮?!
蒂皮的举动让我感到震惊,但也在意料之中。在《我的野生动物朋友》一书中,我们看到的蒂皮都是赤裸着上身,似乎文明社会的衣物都成了她的束缚。即使十二岁的她已经回到了法国那么发达的社会,蒂皮更向往的仍然是“返自然”的自由,以及与野生动物们相处的快乐。
蒂皮,更像是一个具有象征意义的符号。她的天真、活泼象征着人类的童年;她与野生动物结为朋友,正是人类早年可以做到而今天却阙如的东西;她的放荡不羁、自由奔放象征着我们内心深处的精神诉求;她融入大自然的怀抱,更是我们今天“久在樊笼里”的人类希望重新回归自然、找寻自我的一种终极追求……
《我的野生动物朋友》图文并茂,字数不多,情感、信念却极为丰富,耐人寻味。今天的孩子不缺知识、信息层面的博学,他们最匮乏的是博爱的情怀,或许他们早已忽略了周围其实还有很多生命存在,无论是一草一木,还是一虫一鱼;今天的孩子们不应该只想着自己,而应该时时处处在心中感念生命,关爱其他弱势生命,关注和关心大自然、生态环境。
希望这本书能够触动每一位小朋友和家长,我们可以改变我们的生态环境,让她变得更加美好、和谐、文明,她关乎我们每一个人的生存,以及我们的后代!
是为序。
2019年3月于北京
蒂皮致中国小朋友
有一天,妈妈告诉我,我两岁的时候,把她带到一头大象面前,那头大象正独自在我们博茨瓦纳的营地里嚼着棕榈核。我们在大象途经之地支起了帐篷,和大象一起分享这片领地。
据说,当时我悄声对妈妈说:“小心点儿,妈妈!别吓着他!轻一点儿!”在这种陆地上个头儿最大的哺乳动物面前,我简直就是个小不点儿,可我一心就想着如何保护他。
所有的生命,无论是人类、动物还是植物,他们都紧密相连,彼此不能分割。他们可以彼此交谈、沟通,在大自然里找到他们喜欢的地方,和平共居。孩子和动物都很清楚这一点,也很自然地就这么做了。他们并不需要通过学习,就会知道,他们和我们称之为“生命体”的大自然完全是一体的。
只有你们,孩子们,你们才真正操心他们在这个世界应有的位置,还有他们的命运。你们理解他们,欣赏他们,爱他们,知道他们应该被爱。还有谁比你们更懂得捍卫位于世界各地的他们,更适合将他们的心声传递给人类呢?
你们是大自然的守卫者,动物是你们的家人。我们的世界需要你们的快乐,还有温情。这个世界需要爱,普天下的爱。
2019年2月于非洲
去喜欢这个美丽善良的世界(译后记)
法国文学翻译家,华东师范大学外语学院院长 袁筱一
对于《我的野生动物朋友》这一类作品,我的译后记有点多余,尤其是对像我这样一个并不熟悉动物,甚至有些怕和“他们”相处的译者来说。但我还是有点话要说的,为了这一次特别的翻译经验,也为了和蒂皮为中文版写的序言呼应一下。
《我的野生动物朋友》讲述了一个十岁的小女孩蒂皮,她跟随摄影师父母在非洲生活时的故事。那是一段幸福的时光,用她自己的话来说,那是“什么事也没有”的“乡野生活”。她认识了林林总总的动物,也和其中的许多动物成了朋友,比如细尾獴—老实说,对于这种动物的了解,我仅仅停留在百科全书的图片和文字说明上,还有大象、猩猩、鸵鸟、变色龙等。当然,有一些动物是永远没有办法成为人类的朋友的,比如鳄鱼,还有眼镜蛇。蒂皮也说:“不要以为动物的世界是个完美的世界,他们的世界实际上比我们想象中要复杂得多。动物世界也充满着暴力。”
因为那些动物都是蒂皮的朋友,所以,在译文中的人称代词,我选择了“他”“她”或者“他们”“她们”,因为,蒂皮说:“所有的生命,无论是人类、动物还是植物,他们都紧密相连,彼此不能分割。”
虽然我有些害怕动物,也很难想象自己能与书中任何一个动物共居,但是我无条件地相信,人与人以外的动物都是平等的。从这个意义上来说,达尔文的进化论只是对于这个生命世界的一种阐释,即便进化成立,进化也不是代表绝对意义上的“进步”。生物物种固然有简单与复杂之分,却与高低无关。
文明亦是如此。
如果果真如蒂皮所言,动物都来自“善的世界”,那么,人类经过那么多年的“进化”,再也不能回到那个“善的世界”,是多么遗憾的事啊!所以,要感谢蒂皮和她的父母,因为她用她的“我的野生动物朋友”和美丽的非洲的影像,给我们呈现了一个人类已然忘却的善的世界。
愿所有的读者—不仅仅是孩子—喜欢上这个善的世界。
2019年2月于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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